Sino

自由的不被定义的单纯的张扬的完全的!
奔向大学去吧我!
(?到底是怎么写出这种地狱文字的我当年)

【k花】月光

瞎写的瞎写的别认真别认真) 住校生赶不上时代变化dbq

二位友谊长存!!!!!




月亮是光,太阳也是光。

太阳照亮的是整个世界,而月亮只能被束缚在他阁楼的窗台上。那样单薄而孤单的一个圆,似乎还没楼下的路灯存在感高。

很不巧,今晚并没有月亮,而他又恰好失眠。上海的夜恐怕从来不曾体会过黯淡无光的滋味,永远繁华、喧嚣、无妄。他在陈年的记忆里翻找那个可有可无的月亮,最后发现是在他凉透了的咖啡里漂浮着。

那是几年前的事了,他曾一度被焦虑不安导致的失眠困扰得无精打采,往往是干脆给自己倒杯咖啡,通宵地写稿改文案。累了休息的时候,他就爬到阁楼上去,从那个小小的窗台望向他的月亮。那些日子里他不太爱说话,月亮则是天上挂着一个,眼里住着一个,半满的咖啡杯里浮着一个。于是他又回到桌前,直到破晓才仓促睡下。

有时他也会想,自己喝掉的那些咖啡,会带着孤零零漂浮着的小月亮流进身体里,变成他血液的一部分吗?他被自己不着调的胡思乱想吓了一跳,内心却莫名有种隐隐约约的高兴。阁楼的窗户当初设计得太小,只容得下一小片漆黑的天和一个奶白色的月亮。他经常就倚在窗户边上,不说话,在月光里抬起手腕望着那青色的痕,不合时宜地笑出声来。

血管里的小月亮不太安分,常常有些莽撞地闯入他的梦里,硬是把那些扰乱他梦境的浊物生生赶跑。醒来前的那一片黑暗里,总是有一个淡淡发着光的残影,雾气似的,慌慌张张地隐去身形。他总是这样醒来,从一处光走向另一处光。

然后他就走过去了。向着光,向着温暖的日子去了。

天性使然呵,他本就是喜暖喜光的、温柔的人。仿佛是想要偿还他先前那些无处安放的孤寂似的,满天的日光砸了他个满怀,成了触手可及的热闹。从一开始的窘迫,到后来可以没大没小地大呼小叫,好像常年在夜里赶路的人,终于可以看一眼晨曦,再走向一地霞光的道路。那些不曾被看见的漫长路途,就要被遗留在夜晚与过去,不复出现在世人面前了。

他没想过,自己居然也会有一天,能够在璀璨满目的光下从容微笑。

而他现在身居一线的大都市,房地产广告牌上的天文数字令人瞠目结舌。刚搬的家里有个大的出奇的落地窗,看得见这座城市五光十色的夜景。今天是他第一次在这里看夜景,因为失眠。

他已经很久没有失眠过了。

同样地,他也很久没有喝过浮着月亮的咖啡了。

离开的时候忘了告别,他似乎以为月亮会一直陪着他走下去。其实月亮不是不知道他家的新地址,月亮来了又走了。这一来一去,他丝毫没有察觉。

因为白天怎么看得到月亮呢。

厚重的云掩在夜空下方,一时半会没有要散开的意思。他只好隔着这几年的时光,去和过去的那个月亮聊会天。月亮被束缚在那个过分狭窄的木制框架里,显得有点狼狈。

他说,你今天在哪呢。

还能在哪,在你心里。月亮嬉皮笑脸地应着。

他的心高高地悬起,又沉重地落下去。你放屁,你今天都不在家。他说。

哎呀。月亮稍微有点不好意思。今天有点事情要忙。

他知道是什么事。忙什么呢,他说,工作不要紧吗。

比工作要紧的事多了去了。月亮翻了个白眼。你等我一下啊。

他于是耐心地开始等。等啊等,等到月亮的残影都消失不见,也没听见那一句生日快乐。

月亮不会千里迢迢地来给他庆生了。他有了自己的朋友,聚会从头到尾都充斥着快活的气氛。那么多叫嚷着吵闹着祝他长命百岁的声音,每一个都真情实意到他受宠若惊。他实在没有理由不开心。

但是今天没有月亮。偌大的落地窗映着被霓虹灯染上紫红的夜空,高架上汽车的尾灯划出一条红色的残影。无人的街行道洒满路灯晕黄的光,飞机的翼灯在云层中闪烁不定。谁会想起世界上还有个月亮?

月亮的声音又响起来,有点闷闷的。他想起那是去年生日时,一个祝福合集里的几句话。当时觉得既矫情又做作,为此还嘲笑了他好几天。而如今再回想起来时,才听出对方话里还有话。

月亮似乎有点紧张。生日快乐啊,希望你一直快乐。荣华富贵的时候不要来找我,要是落魄了可别忘了我啊。

他知道的。月亮让他放心走,别惦记他。他也确实没太惦记月亮,光太多了,想不起来。

月亮好像也没怎么惦记他。月亮没事就和他的星星们聊天,他有时候偶尔去听一嘴,那语气和当年是如出一辙。他有那么一点点残念。然后也就淡忘了,毕竟上海的夜空不常有月亮,也看不到什么星星。

他突然想找点酒喝。人都说借酒浇愁,可他也不知道自己愁个什么劲。酒没找到,找到一瓶带回来的果汁饮料。他把那饮料扔到一边去。

没有酒就没有酒吧。有酒又能怎么样?他不可能再回到他那落满尘土的小阁楼,而月亮也依旧心甘情愿地待在自己那一方小天地里,不见得会对大城市浮夸的夜色有什么兴趣。他感觉自己有点像个过分贪心的小孩子,天真地以为一切故事都该有个美好圆满的结局。可世界上从来没有无憾这一说,而他已经过得好过世界上的千千万万人。

知足吧,他对自己说。墙上的时针开始滑向下方,而窗外远处还有灯火在不知疲倦地辉煌。他拉了窗帘,顺势躺回床上。倦意与疲惫感潮水一般反噬回来,在黑暗的房间里,他闭上眼。有轻微的违和感漫上心头。

那枚小月亮早就被水和酒冲淡了。

原来如此。原来自己也像这上海的夜,不曾明白什么是灰暗与无望。他迷迷糊糊地想,不知道对着谁嘟囔了句粗口,扭头睡下了。





然后半夜的时候云散了。在无人问津的暗处,还是一地的月光。

“月亮怎么会变呢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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